口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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隔天齊亮亮起了個大早，一是他在漫展的簽售時間是早9點到晚5點，二是昨天他一晚上都沒睡好。
他整晚都在想自己彎了彎了，想著書房裏的徒弟到底是真喜歡他，還是故意在撩他。
對方若即若離的態度太讓他糾結了，他也不敢主動去問，問了不僅像自作多情，更像是他心裏在乎，要給徒弟回應。
齊亮亮換好衣服，忍不住嘆了口氣，剛出臥室，就見秦南解端著早餐從廚房裏出來了。
“起來了？嘗嘗我做的早餐。”
昨晚意識到自己的心意後，齊亮亮都沒辦法直視秦南解了，他下意識想要拒絕，又覺得自己過於矯情。
吃個早飯而已，彎了就不能和徒弟一起吃早飯了嗎，還是因為喜歡上徒弟不敢承認，心虛？
齊亮亮唾棄自己，默默在餐桌前坐好，清粥就著小菜，低頭快速解決早餐。
齊亮亮：“我吃好了，漫展工作人員讓我早點到，我先走一步。”
秦南解收拾碗筷的手一頓，問：“你怎麽去？”
“就坐地鐵嘍……現在是車輛早高峰的時候，坐車反而慢。”齊亮亮急中生智找了個借口，腳步匆匆的往外走。
秦南解三兩步上前攔住他，“現在才7點20，這兒離漫展會場只有十幾分鐘地鐵，展會九點才開始，他們讓你早到做什麽，幹坐著？”
齊亮亮被說得啞口無言，摸著後腦勺尬笑：“我也不知道，到那了就會有人告訴我吧。”
說著，他腦袋一低，快速的從秦南解的臂彎下鉆過，“對不起啊徒弟，我們在漫展匯合。”
秦南解皺眉，望著他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。
H市的上班族比齊亮亮想象中要多，地鐵裏相當擁擠，他好不容易擠上車，很快就感受到傳說中的沙丁魚罐頭般的擁擠。
好在只有十多分鐘路程，他很快下車，買了瓶汽水，喝了好幾口，總算有種緩過來的感覺。
唉，早知道就坐徒弟的車了。
齊亮亮一怔，汽水罐摁臉上，涼的猛一個激靈，他清醒了。
怎麽又想到徒弟了，這慣性也太大了吧。
齊亮亮用力搖頭，甩掉腦海裏秦南解那張臉，開手機導航，尋找會展的位置。
十分鐘後，他在漫展作者席上坐好了，身邊一個人都沒有。
他來得太早了。
齊亮亮忍不住嘆氣，趴在桌子上百無聊賴。
要不睡一會兒吧。
“老師，涼涼老師？”
齊亮亮從睡夢中驚醒，臉上帶著睡出來的紅痕，茫然的看向周圍。
“老師，會展就要開始了，您……”工作人員猶豫的只能指了指他的臉，“您要不要帶個口罩？”
齊亮亮一臉懵逼，還想著幹嘛要戴口罩，一轉頭，身側坐著的作者同行都戴口罩，就他一個人沒戴。
啊，大意了。齊亮亮暗自懊惱，他是有準備口罩的，放在隨身的小包裏。但來的時候太急，忘記帶包了，現在去買還來得及嗎。
工作人員見他苦惱的模樣，主動提議道：“老師，要不然我幫您去買一個？”
齊亮亮尷尬的笑著，正準備答應，一低頭，忽然發現自己懷裏揣著一個小包。
咦，這不就是他的包嗎？它不應該在徒弟家裏……
電光火石間，齊亮亮心領神會，恍然大悟。
這是徒弟幫他帶來的。
齊亮亮回過神，從包裏拿出口罩戴上，同工作人員擺手：“不用了，謝謝啊。”
九點整，會展開場，很快擠滿了人流，整個場子都熱鬧起來。
齊亮亮右手邊第二位同行，是個知名作家，隊伍排了長長一條，有普通讀者，也有知名coser，看上去很讓人羨慕。
齊亮亮本人的筆名名氣不大，面前也保持著五六人的隊伍，不算太尷尬。
上午簽售會結束，漫展還提供午間盒飯，齊亮亮拿了一盒在後臺吃，心裏想著徒弟去哪兒了，明明來會展了，怎麽不來見他。
這句話剛從心底閃過去，齊亮亮恍惚察覺到哪裏不對，他怎麽這麽想，像害相思的小姑娘似的，還帶著一股子哀怨。
他被自己這個念頭嚇得一個哆嗦，盒飯也吃不下了，一抹嘴，收拾起飯盒，出去丟垃圾。
丟完垃圾，他順勢在場館轉了一圈，晃晃悠悠，終於找到一個熟悉的背影，腳步頓時急促。
“徒弟……”他的話音一頓，秦南解的身邊還有其他人，是一個穿著洛麗塔裙子的漂亮女生。
齊亮亮下意識止步，張了張嘴。
徒弟為什麽要和一個女人在一起，他不是gay嗎。
他既然是gay，和女人在一起也不會發生什麽。
齊亮亮莫名松了口氣，隨即被自己的想法怔住。
“師父。”秦南解轉身看到他了，離開攤位朝他走來，“你是特地來找我的嗎？”
齊亮亮點頭，望向他身後：“你在展子幹什麽？”
秦南解動作一頓，大大方方的摸出一本：“買同人本。”
齊亮亮頓時有了不祥的預感，他接過書仔細一翻，果然看到兩個熟悉的人名，以及大段大段不可描述的情節。
齊亮亮：“……”
他板著一張臉，嚴肅道：“徒弟，你知道非法出版犯法嗎？yhsq更是……”
“這是我找人弄的自印本，只一套，不外賣，”秦南解適時的打斷他，又指了指書頁，“內容也在腰部以上，主要是意識流。”
齊亮亮仔細一看那攤位，果然是孤本，但看到這些個內容，他的心情還是十分覆雜，臉色緋紅，好半晌才訥訥道：“你，你弄這個書，經過我同意了嗎？”
秦南解察覺到不妥，解釋道：“對不起師父，這是我幾個月前托人弄的，當時聽說你要封筆了，只是想珍藏……”
齊亮亮回想起來，幾個月前因為評論區過於血雨腥風，他斷更了一段時間。
那時候他真的有封筆的沖動，在圍脖上發了好長一段，評論裏好些個眼熟的讀者各種安慰他，勸他放松心情，勸他和綠江網解約，安利紅江網多好多好。
齊亮亮：“。”
他想起其中幾個ID，和霸王榜上徒弟的馬甲號們，有異曲同工之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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